高伯龙我用20年时间,花了国家那么多钱,搞成这样,我是有罪的


本文摘自年华名人汇,侵删。

柔和的白炽灯光倾泻在他布满皱纹的面容上,那双眼睛里有他理想的灼灼星辰,他一丝不苟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,如炬双目中的睿智和繁琐数据中的枯燥在这一刻开始相撞,仿佛身处浩渺宇宙中的小行星撞地球,擦出了科学的火花。人们用相机记录了这位“中国激光陀螺之父”高伯龙院士最平凡的日常,从图片中我们依稀可以看到,他有着最朴实无华的容颜,穿着价值五元钱的廉价背心,一心扑在他心心念念的科研工作上。

细致如高伯龙,对科学热爱无比如高伯龙,却在1993年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:“我用20年时间,花费了国家那么多钱,搞成这样,我是有罪的。”因何有罪?1993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这二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事?高伯龙院士何出此言?这句话背后的故事究竟是什么?高伯龙院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让我们带着这些疑问来探一探这位“中国激光陀螺之父”的平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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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背心院士”高伯龙

1928年的6月29日,高伯龙出生于广西南宁,他的父母都是当时的高级知识分子。从小在钟鸣鼎食之家成长的高伯龙被书香之气浸染的出类拔萃,慧然异常,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天资聪颖的领悟力,尤其是在数学、物理方面,那些常人一见就觉得晦涩难懂的理科公式,在高伯龙的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,教授过他的师长皆言,高伯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理科天才。

可惜少年生不逢时,1944年,日寇侵入广西,战乱四起,年仅十六岁的高伯龙在血雨腥风中看着无数人家破人亡,妻离子散。有人南下,有人北上,人们在这场生灵涂炭的噩梦中颠沛流离。而此时的高伯龙只想参军护国,少年握紧了拳头,立志想要把毁他家园的敌军打得落花流水,退回老巢。他深深爱着的祖国,绝不容许被任何人践踏欺凌。抱着卫国理想的高伯龙随着学校撤退在战乱中,随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弃笔从戎,加入了抗日大军的行列中,只待来日可报仇雪恨,一雪前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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课堂上的高伯龙

保家戍国,这或许是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的信念,也激励着所有的英雄在战争中逆流而上,铩羽而归。抗日战争结束后,高伯龙重拾梦想,归校复读,希望能用自己的所长为祖国献出一份力量。回到学校后的他愈加勤奋刻苦,仅随着高二年级的学生学习了一年的高伯龙就参加了高考。 1947年9月,高伯龙不负所望,终得高分,考入了清华大学物理系。

高伯龙在清华读书的日子里很少抛头露面,他一心研究物理,无暇顾及其他。高伯龙每日奋战在先贤留下的书籍中,学海无涯是他最契合的精神寄托。三年后高伯龙顺利结业,此时的他最是朝气向上的时候,少年快马扬帆,开启了新起点,迈进了新征程。高伯龙先在中国科学院待了三年,致力于物理研究,坚持梦想;其后又在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担任副教授,致力于培育祖国的下一代新鲜血液。于他而言,这或许正是高伯龙最理想的状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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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学森

一晃十六年,此时的高伯龙早已桃李满天下,他用毕生所学,培育了无数破茧待发的莘莘学子。1970年,高伯龙时值天命之年,却突然被国家委以重任前往国防科技大学,举家南迁至长沙进行物理研究。高伯龙本想着这辈子能以教书育人为己任,培养国家栋梁,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,如此也算不负一生所学,只是他的梦想很难生根发芽,如今的契机倒是正和他愿,高伯龙终于可以一展所长,有机会梦想成真。

1971年,“两弹元勋”“中国导弹之父”钱学森将激光陀螺的简易制作原理写在了一张纸上,交给了高伯龙所处的国防科技大学,高伯龙拿到这张纸的时候,有些匪夷所思,图上的数字符号密密麻麻,布满了整张纸。片刻之后,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沉,那双慧眼如炬中的光透过了薄纸,来到更遥远的星河宇宙,来到浩渺无际的物理世界。高伯龙立马就对钱学森送来的激光陀螺密码展开了强烈攻势,他日复一日的开始推算,验证,像是陷入了一个世纪难题轮回,这张世界级难度的密码,让高伯龙都为之头疼了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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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防科技大学

此后的二十年间里,高伯龙以制造中国第一台激光陀螺为己任,携团队一起艰苦奋战在自己的岗位上开始没日没夜的进行研究。彼时的中国科技领域距离美国来讲,足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,因为航天领域很多方面的技术是我们国家最为欠缺的,小到实验器材,大至测量场地,这些至关重要的东西的制作,全都是高伯龙亲力亲为,任何环节的一丁点疏忽对他来说,对整个团队来说都是刻不容缓的,不容一丝差错的,在后世遗留的先生遗照中,我们从模糊的忙碌背影和一丝不苟的目光中可见先生之细心执着。

或许很多人会起这样的疑惑,高伯龙所作之事对于当时的中国工业方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贡献?激光陀螺到底是何物?它的作用体现在哪些方面?这或许是大家最困惑之处。有不少人说过,在当时那个年代,又是建国之初,中美航天领域的差距足足有着近二十年的沟壑。若是要超越这重中之重的二十年距离,最终得到的是最有起色的变化,制造出更多可与欧美比肩的军工业产品,激光陀螺便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环,相当于人体的心中不服。可以说,没有激光陀螺,没有高伯龙先生和无数为中华崛起而奋斗的军工业制造者,没有他们日夜颠倒的风雨兼程不气馁,就没有我中华今日在航天,军事领域等各个方面的成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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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心研究的高伯龙

从开始破解钱学森先生传来的密码之后,高伯龙就想象到了接下来他们面对的,将不仅仅是破译字符如此简单纯粹。激光陀螺的制造难上加难,因其所富含的领域知识涉猎太广,就算高伯龙有满腹经纶,饱读有关方面的书籍。面对一个庞大的数据知识堆砌出来的激光陀螺,他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于是他身边的人可以看到这样一番情景,学富五车的高院士竟然整日整夜抱着各式各样的物理学书籍不撒手,发若珍宝。这一幕不禁令人大跌眼镜,叹为观止。这位年过半百的和蔼老人从未关注到科研以为的杂事,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异常之处,因为在他心中,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,他最着急的,只是激光陀螺的制作,其余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。激光陀螺应用于航天发射火箭和各式各样的尖端导弹,是无数伟大航天工程的核心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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团队协作

白发苍苍,垂暮老矣的高伯龙开始自学编程,聪慧如高伯龙也有些力不从心。从自制稀缺罕见的纳米激光玻璃甚至数十种仪器开始,以高伯龙为首的他们完成一个个从0到有的突破,如果当时当日的高伯龙从事焊接电工维修方面的工作,那他的技术也可以算是全国中的佼佼者。他从不吝啬于传授他人技艺,更是做出了不耻下问虚心求教之事,不管身份地位高低,就算是天桥下的摆摊师傅,高伯龙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请教他所有不擅精通的方面,先生不懂就问,不求甚解之行实属让每一个中国人都为之点赞。若是工作中出了些许差错,他都会自愧自惭的让人心疼,从事科学研究并不是他可以随口而出的事情,他从不打着引以为豪的借口出去炫耀,只是自己觉得对不起每一个认为他是希望的人。

1993年,他曾一度濒临崩溃。在高伯龙的带领下,国防科技大学陷入研制激光陀螺仪的失败低迷中,结果查出来是激光陀螺工程化样机出了差错,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。这意味着他们的一切要推翻重来,二十年破釜沉舟,经过了两代人四十年的艰苦奋斗,大家都已经不再是当初斗志昂扬的年轻人,但是心中的信念从未消失,对祖国的热爱成为了这一代探索者心中的明灯。科学从来就是在无数次的失败中前行的。无失败,不成功。在历经了这次磨难后,大家依然鼓起勇气,再次重拾希望,重拾漏点,开始了枯燥的研究生活。毋庸置疑,在同一个地方绊倒,下一次再去行走,就会多了一丝警醒,从摔倒之地再度摔倒并不困难,重新站起来的人才是最难能可贵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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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伯龙院士

高伯龙从不偏听偏信,即使经历过失败气馁,他也不会随意去实施成功案例中的一系列方法,他在乎实践,更在乎仪器精准度,有着最直面而击的想法。在国内外争论不休的激光陀螺的“四频”“二频”之争中,他没有选择和美国一样,否认“四频”的可行可信度,选用“二频”。在一步步深入研究后,他选择了最贴合我们国家的“四频”,最终“四频”的可行度也得以证实。

高伯龙院士用七千多个日夜的起早贪黑,兢兢业业,换来了他的一世成就。1994年的11月8日,中国迎来了本国制作的第一台激光陀螺仪的诞生,世界震惊,全国沸腾。那一刻的他们,想来是最欢欣雀跃的,多年苦心不负,中国成为了继美法俄后第四个可以自主独立研发激光陀螺的国家,二十年的天堑地壑在今天逾越,甚至还比很多的西方国家领先了二十余年。不得不说,这些人一直是我们心中的英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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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光陀螺仪

一年前的失败,其实也让高伯龙心灰过,他曾痛惜道,“我花了20年余年,花了国家这么多钱,最终却搞成这样,我是有罪的。”他在深夜痛哭流涕过,他曾一度陷入自我深度怀疑中,他也在痛心疾首中深深惭愧过。如今国之重器,国之大器的心脏有了着落,高伯龙的心,这些科研人员的心终于可以安了下来。

最可惜先生为国奋斗二十载,伴随他的有赞誉鲜花和热烈掌声,亦有病痛缠身和数不清的折磨。高伯龙高强度工作维持了数年,患有严重的哮喘和糖尿病。时值三月柳絮飘飞之际,他依旧还是厚衣裹身,害怕旧疾发作,这样的他,无疑最令人心疼。2017年的12月6日,八十九岁的高伯龙于湖南长沙病逝。全国为之悲痛,悼念先生者不知凡己,他将永远封存在人们的记忆中。深熟高伯龙之人皆知,在他八十六岁病痛满身时,他依然还穿着那件白背心,不忘初心,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日夜忧心于他最钟爱的物理事业。“背心院士”的称号也是由此得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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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伯龙院士逝世

先生千古,纵然身陨,但在人们的心中,记忆里,依然有高伯龙这个震耳欲聋的名字。高伯龙院士之死重于泰山,令吾辈震痛,他的事迹足以在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还有许多像先生一样的人,立志报国钱学森,两弹元勋邓稼先,“一稻济天下”袁隆平,“肝胆两昆仑”吴孟超......这些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,其实他们并没有离开我们。高伯龙院士用他的一生,诠释了他对物理的爱,诠释了他对中国的爱,清澈之爱,只为信仰,只为中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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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着的高伯龙

或许在另一个时空,他们仍然在继续着热爱着他们的信仰。其实如革命烈士一般,抛头颅洒热血,用鲜血染红国旗,回报祖国。以高伯龙院士为首的科研人员也是一样的,二战结束后,他们在百废待兴中,在民生疾苦中,用大好青春,簇拥他们最热爱的如花一般的中国。国士无双,千古流芳!我们下期再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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