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什么支持 BAT 拆掉「AI 研究院」


本文摘自雷锋网,原文链接:https://www.leiphone.com/category/industrynews/Dyq5azUE2mhDhgIa.html,侵删。

我为什么支持 BAT 拆掉「AI 研究院」

AI科学家接连从大厂离职,外界的讨论,总会把他们与不擅落地四个字挂上关联。

让科学家们在舆论中背负了“只会发论文,不懂业务”的名声。

这种论断,既有局部的合理性,也有无知之处。

外界显然不知晓大公司研究院的组织架构、汇报关系、考核设计的真相。

企业科学家的流失、AI研究院地位的下降,并非当下AI不再重要,也非这批最强大脑水平有限。

本质上是研究院在企业的组织架构模式,正在遭遇空前的挑战,让人和事,难以卓有成效地运转,无法发挥出本该有的战斗力。

根深蒂固的作业模式、派系势力、利益关系,也使得这艘抛了锚的大船,不再好调头。

于是在互联网巨头预算整体收缩之际,研究院陷入被边缘化、战略摇摆、举棋不定的困局。

预算缩减、人心涣散,离职自然频发。

AI研究院在互联网公司中的组织架构设计,在过去五年里,取得了阶段性成效:汇聚了顶尖的AI研究人员,为集团建设了一整套前沿的AI基础能力。

但任何组织架构并非一劳永逸,它已经到了自我革命、全盘演化的时间。

Facebook打响第一枪:把AI部粉身碎骨,抛弃“职能制”

AI研究院在互联网巨头内部的组织架构设计,不外乎三种:职能制、事业部制、矩阵制。

三种架构,各有门道。

近期第一个拿组织架构大开刀的企业便是Facebook

本月初,Facebook中心化的AI部门被彻底打散,算法专家们被分配到各个App产品事业部当中。

其中图灵奖得主杨立昆(Yann LeCun)的FAIR团队,将并入至元宇宙部门Reality Labs,杨立昆向该部门的首席科学家Andrew Bosworth汇报。

我为什么支持 BAT 拆掉「AI 研究院」

Jerome和杨立昆在Facebook的职责关系,若以往日的腾讯AI为参照,可理解为:前者是腾讯副总裁姚星(已离职),后者则是张正友(AI Lab和Robotics X实验室主任)。

Jerome负责管理整个AI部门的技术、产品赋能、运营等工作,杨立昆负责基础研究。

在这次Facebook的人事调整官方口径中,要施行“去中心化组织结构”。

此前,FacebookAI部门是职能制组织架构:通俗讲就把公司同一类工种的员工(科学家),聚拢在同一个部门。

这样做的好处是专业化程度高,全公司最聪明的科学家们汇聚在一个地方工作,便于专业信息的交流和共享。

我为什么支持 BAT 拆掉「AI 研究院」

职能制·AI研究院组织架构

这种体系造就了举世闻名的贝尔实验室,贝尔实验室不仅在理论上发现了电子的波动性,提出信息论,更是在产品上组织发射了第一颗商用通信卫星,铺设第一条商用光纤,并发明了射电天文望远镜、晶体管、数字交换机、Unix操作系统和C语言。

在这种体系的影响下,以Facebook为代表的企业,其AI部门的目标和考核,更多围绕把技术变得更前沿展开,在汇报和考核关系上,不对任意一条成熟的App产品线负责。

一位在美国多家巨头企业任职过的研究高管告诉雷峰网:很多学者喜欢去Facebook做研究,虽然是企业实验室,但科研氛围比高校还高校。

四年前,杨立昆卸掉FAIR管理层身份、就任首席AI科学家时,还在FAIR的田渊栋、吴育昕等研究员都曾表示,“没有产品的压力。”

简单来说,早期Facebook AI部门的任务就是花式炫技、刷模型打榜,在各种抛头露脸的地方跑赢微软Google、亚马逊,就算成功。

Google内部,同样为职能制结构的Deepmind,也有它的幸福和烦恼。

2021年,作为Google内部的独立AI团队,Deepmind先推出了惊人的蛋白质结构预测AI——AlphaFold 2,然后又公布了2016年让DeepMind一炮而响的AlphaGo进阶版——MuZero。这无疑体现了独立的职能制,在专业性上所能发挥的强大优势。

但是,Deepmind既想要资金,又想保持纯净、理想化的AI研究。

YouTube和DeepMind合作改进推荐算法的过程中,在共享多少数据的问题上,双方各执一词,最终项目搁浅。

这也体现了直线职能制的弊端:独立AI研究院,懂最新的学术风向,有算法能力,但与业务部门的割裂,使其缺少工程化能力和核心场景数据,容易成为花瓶,最终在对数据依赖较小的场景中自嗨。

当然,App产品部门一直以来都对AI有着使用诉求。

AI研究院的半成品算法包,并不能满足他们的实际诉求,且双方协作、沟通有障碍重重时,产品部也会招募完全属于自己的AI研究人员,自由地为己所用。

但产品部毕竟没有明星科学家,缺乏人才号召力的他们,更多在二流的AI研究员市场挑挑选选。

此外,产品部门的AI团队与独立AI研究院之间,也时常爆发矛盾。

当年,百度内部有两套语音方案赛马,一套是由贾磊主导,一套则由吴恩达负责。

从角色定位来看,贾磊属于搜索产品线旗下的AI派,吴恩达属于独立AI研究派。

吴恩达出任百度首席科学家后,想把学术研究成果应用到工业。然而这次赛马,吴恩达的学术成果,数据虽漂亮,但在应用上对性能并无本质提升,仍处于刚发完论文的实验室阶段。而贾磊的成果已经在工程上验证过。

吴恩达对方案没在百度内得到大规模应用而恼火,并迁怒贾磊。于是,他逼宫李彦宏,让李彦宏二选一,最终造成贾磊的短暂离开。

大厂AI落地的敌人:职能制组织架构

在直线职能制下,一个研究院动辄百千人,人均百万年薪,在产出较小、与业务部门协作乏善可陈的情况下,对巨头而言是一笔沉重的负担。

在不抛弃职能制的前提下,中国互联网企业走了一些弯路:给研究院制定营收KPI。

研究院创造营收的方式分两种:一种是把产品卖给其他企业的外包制,一种是“亲兄弟、明算账”的内包制。

外包制如2021年阿里云冲刺900亿目标之际,阿里为达摩院制定了高达10亿级的营收KPI。让研究院背负营收,自行研发产品,并兜售给客户。这一举措在内部引发不少争议,达摩院陆续离职多位P11级科学家。

而内包制的形式,产品/业务部门若有AI需求,会向研究院下达,研究院按照投入人头和服务器使用量,向产品部门收费。这种内包制收费手段,在微众银行等企业的人工智能部颇为常见。

“假如业务部门需要开发一个非常基础的AI功能,研究院会评估需要多少个AI研发以及多少周期,然后给出报价。”

可这个时候问题出现了,该如何收费、怎么收费、如何放下同事情感,建立起公正的甲乙方关系?

有些科技巨头的产品部发现,同样功能的实现,找外部AI供应商采购,报价比找自家研究院便宜不少。但出于数据安全考虑,产品部门只能忍痛付费。

双方矛盾由此产生:研究院为了完成营收KPI,在内部胡乱收费,项目经验的缺失,交付质量层次不齐。反观产品部门,出于安全考量,被迫支出一笔笔超额的预算,还经常达不到预期。

“产品部门没得选。他们缺少对AI研究院的考核力和约束力,即便走内包收费模式,把产品部和研究院,变成了甲乙方关系。但从实际情况来看,因为在同一家公司,AI研究人员们仗着自己职级和薪资比产品经理、开发人员更高,天天在甲方面前当大爷,呵斥产品经理啥都不懂。二者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行事习惯,使得配合协作起来层层受阻。如果他们在同一个部门里,天天腻在一起干活,肯定不一样,起码能听懂对方要表达的意思。”李想(化名)告诉雷峰网。

根据过往的情况来看,当前无论是外包亦或是内包,都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局,不但未达到期望的效果,反而引发内部的多重矛盾。

于是今年达摩院也撤销了对营收业绩的考核。

在直线职能制下,有一家把内包制运作得非常成熟的机构:西门子美国研究院。

如上文所说,在内包制的经营中,产品部对AI研究院缺乏考核力和约束力。

而西门子采用“赛马+竞标”的模式,通过内卷,把内包制变得充满活力,让他们辉煌过一段时间。

一位在该实验室工作十多年的研究员刘华(化名)向雷峰网表示,西门子美国研究院非常以收入为导向。

“我们当时只有30%的经费是人头费,总部下拨的。另外70%的经费需要自己去挣,和产品部门签合同,拿项目。”

但问题是,当时西门子美国研究院中,同一个研究方向的小组有3-4个,一起争数量有限的项目,内部赛马让大家疲惫不堪。为各自部门的利益,研究院们争抢项目。

直到方向重合的部门合并,内部竞争才渐渐平息下来。

区别于Facebook纯粹的职能制,西门子美国研究院保持收费的职能制的好处是,仍然可以保持职能制下研究院的独立性;但是,收钱之后一样变得短视:过于注重眼前,对长线投入的研究方向缺乏动力,容易丢掉对研究风向的敏锐度。

刘华坦言,深度学习出来之后,西门子美国研究院在技术上开始有点吃老本、落伍。

“我们挺早就开始关注深度学习。2006年的时候,杨立昆还来我们实验室访问过一次。2012年,深度学习在计算机视觉上取得成功(AlexNet的提出)。不过,直到2013年我们参加的行业顶会上,发现深度学习已经侵入我们的领域时,才真正开始有所反应,成立一个5-6个人的攻关小组。”

另一方面,与出钱的产品部门合作,还容易被“使绊子”、“穿小鞋”。

刘华吐槽到,“我们的产品部门非常变态,由于内部采购限制,在产品中不允许我们用GPU。当时用深度学习开发了一个算法,因为产品中不能用GPU,花了6个月在CPU上做加速,把运算时间从2分钟压缩到20秒,才得以集成进产品落地。假如可以用GPU,这些工作都是没有必要的。”

AI兴起之后,西门子美国研究院的科研和产品就开始脱节。

“科研必须追踪深度学习的进展,而落地项目大多数情况下只能采用传统的机器学习方法。大家本来就忙于落地产品,脱节之后,科研很难有进展。”

还有一个槽点是,西门子的工资待遇十几年不变。

深度学习兴起,互联网大厂大幅提高AI算法工程师的待遇,一个刚毕业的博士生就可以拿到25-30万美元的package,而西门子美国研究院能给的只有前者的一半,导致团队很难招到优秀的人才。

在21世纪的头十年,三篇CVPR级别的论文,是西门子美国研究员的入门“硬通货”。到2017年,有一篇CVPR的候选人都很难招到,团队优秀的员工也纷纷被大厂(比如Google、Amazon)挖走。

“那一阵子,整个团队士气非常低落。”

刘华说,“没有科研产出(通常用专利或者论文来衡量)的实验室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实验室,也很难建立品牌效应,吸引到优秀的人才加入;在实验室的日常管理上,充分授权,让研究员有一定的自由度来平衡项目与科研。”

在直线职能制的体系下,不管是走内包、还是外包,都会被分走两头的势力来回牵扯,走进一条死胡同。

AI管理混乱的源头:矩阵式架构

2018年,Jerome来到Facebook后,由于他在IBM有着丰富的产品赋能经验,Facebook逐渐尝试将AI部门的组织架构变成了矩阵式结构:既要独立做研究,也要给几大App产品部门服务。

职能制适合集专业力量办大事,是横向组织结构。

事业部制各类人员配置五脏俱全,机动性更强,适用于冲刺业绩,是纵向组织结构。

而矩阵式兼具职能制和事业部制两个的优势,但无法把任意一种的优势发挥到极致,属于折中和权衡之计,包含横纵两个坐标。

我为什么支持 BAT 拆掉「AI 研究院」

矩阵式·AI研究院组织架构

矩阵式的问题,在于一仆二主、既对职能线负责人汇报,也向事业部线领导汇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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